襲嵐

＃CP:葉黃／王喻／周翔／雙花　其他自由心證

＃哨兵嚮導設定注意

20.

　　「五年前那場意外，並不是單純的意外。」

　　簡單的開場白，把孫哲平的記憶拉回到當年。

　　百花邊境的森林遭到破壞濫墾，他受命前往查看，在確認是有人刻意所為後，還來不及回報便遭受到崩落的土石掩埋，不過區區土石哪傷的到百花首席哨兵，順利閃避過所有落石，出現在孫哲平眼裡的是一對特級組合。

　　一對完全陌生的雙特級。

　　在驚訝中突如其來的攻勢讓孫哲平措手不及，加上雙特級的超水平實力，孫哲平輸了，同時也因傷昏了過去。

　　他是被痛醒的。

　　他躺在冰冷的實驗台上，雙手被手銬固定住，動彈不得，而精神世界裡的落花狼藉正發出痛苦的悲鳴，嘶吼聲在他的世界裡響徹雲霄。

　　「我既是在精神世界感受落花狼藉的崩毀，亦是在現實中親眼看見被強制從我身體拉出來的精神嚮導。」孫哲平將手輕輕覆上黑豹的頭。

　　眼睜睜看著精神嚮導一點一點的從身體分離，充斥在當下的恐懼無助，至今孫哲平都還忘不了，比起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世界裡的傷悲更是心痛難耐。

　　而在那凝滯的氣氛裡，隨著孫哲平的世界露出裂痕，落花狼藉在完全被抽出前，發狂了。

　　紅著眼睛的黑豹掙脫箝制，瘋狂的在實驗室裡橫衝直撞，化作一道道黑色殘影，伴隨著血絲的噴濺與血氣的飄散，失控的精神嚮導將小小房間裡的每個生命給劃下句點。

　　最後他跳上鐵色的實驗台上，咬斷了束縛著孫哲平的手銬。

　　瘋狂後的溫柔是孫哲平想都沒想過的，一向狂傲的黑豹，此時流露出不捨的眼神，舔了舔自己主人的臉龐。

　　他就這樣抱著落花狼藉，感受著時間帶走牠的生命，停止跳動的心臟與逐漸冰冷體溫幾乎麻木了他所有五感，然後，是狂暴的殺意佔據了他的理智。

　　「那時我抱著落花狼藉，扛著葬花，把那個實驗室外所有人員都給宰了。」孫哲平毫不忌口說出血染重劍的過往，「後來我差點進入狂化，是因為小海才平靜下來。」

　　他指了指義斬傭兵團裡的一個嚮導，結束了這段過往記憶。

　　葉修點點頭，跟自己的精神嚮導分離對哨兵的打擊有多大，他就有切身之痛，因為精神嚮導不只是自己的一半靈魂，更是從二次覺醒後就一直陪伴身邊的朋友，所以他理解孫哲平的舉動。

　　「因為抽取不完全，所以落花狼藉還有一小部分存在我的精神圖景，也因此我的精神世界沒有消失，我活了下來。」

　　孫哲平收起再睡一夏，語氣有些沉悶。

　　再睡一夏雖然跟落花狼藉同為黑豹，但卻是搖搖欲墜的精神圖景為了穩定而修復了落花狼藉的碎片，將此重新化作完整的精神嚮導，牠雖然有著落花狼藉的一部分，但也不再是當初的落花狼藉。

　　「你的手傷也是因為失去落花狼藉？」

　　「眼光依舊毒辣啊。」孫哲平瞥了葉修一眼，「落花狼藉的消逝的確造成我部份身體上的永久傷害，最為嚴重的就是左手，這是再睡一夏的出現也修補不了的刻印。」

　　「也就是說這實驗已經持續五年，甚至更久，到了現在已經有著可怕的進步。」比對了兩人遭遇，葉修總結，在需要躺到實驗室才能進行的以往，現在只須用藥便可以造成他和一葉之秋的分離，這之中究竟犧牲了多少哨兵嚮導的性命，才能達到現在的階段？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交換情報，義斬眾人在旁邊聽的狂冒汗，總覺得聽見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埋骨之地果然是你的傑作，還拐了黃少天來幫你？真虧他敢冒險進入森林。」孫哲平聽見這段情報後，斜眼瞧了葉修，「你不知道第四區對黃少天很有興趣嗎？」

　　「什麼？」葉修愣了愣，連忙追問，「你說第四區對少天有興趣？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孫哲平挑挑眉，「我之前還特地告訴喻文州了，你不是也有從黃少天那邊聽到王喻兩人遇見的事？看來黃少天略掉自己這部分啊。」

　　葉修霎時又感動又慶幸，感動黃少天不怕危險說來幫他就來，慶幸黃少天平安無事的回到嘉世塔。

　　「對了，幫我一件事。」孫哲平忽然想到似的，表情有些凝重。

　　「什麼？」

　　「樂樂進入森林了，我有點擔心他。」

　　「你不去找他？」

　　葉修打量了對方一眼，他能理解孫哲平希望張佳樂安全，不願意將他牽扯進來，但是都五年了，他依然沒有改變作法的意思嗎？

　　孫哲平不說話了。

　　「好吧，我幫你找他。」葉修也不勉強，他跟孫哲平商量之後的行動後，便轉向當了背景很久的義斬，「對了，我需要人手，傭兵們，給僱嗎？」

　　樓冠寧沒想到對話突然轉了過來，呆愣了下才趕緊回應，「行！大神需要什麼幫助？」

　　「我要摸清整個榮耀山脈！」

　　葉修勾起嘴角，不是招牌的嘲諷臉，也不是無所謂的淡然表情，而是充滿自信，眼底蘊藏著無限認真的笑容。

　　感覺好像有道光從他身上亮了起來，孫哲平第一次覺得這一路走來的灰暗旅途，燃起了一盞希望明燈。

＃

　　張佳樂舉起手槍，一記子彈準確地送入不遠處獅子的心臟，接著手雷一丟，熟練的側滾離開原地，只聽轟的一聲，把綠意濃濃的森林給炸出一個窟窿。

　　「我去！這些真的是獅子嗎？怎麼長得這麼怪異？還這麼兇暴！」張佳樂一邊咕噥一邊找地方躲藏，一進森林就遇見這些詭異的生物，張佳樂這幾天幾乎是過著邊打邊跑的生活。

　　奔跑在草叢之中，他突然腳步一滯，停了下來。

　　葉秋失蹤，是全聯盟皆知的事，那麼此時這個闖入他感知的特級哨兵，用著愜意的步伐走到他的面前的又是誰？

　　葉修叼著一支菸，「呦，二樂你是幸運E發作迷路啦？怎麼會跑到這裡？」

　　恩……是葉秋，一開口就沒好話，張佳樂一翻白眼，沒好氣說道：「鬼才迷路！你才是為什麼會在這？怎麼還沒死啊！」

　　「嘖嘖，一開口就咒哥死，素質呢？」

　　「滾！」張佳樂一點都不想跟這人多說廢話。

　　「我是好心來幫你，免得你迷失在森林裡。」葉修大嘆一口氣，一臉你都不懂我的苦心的深沉臉。

　　「說這麼多廢話你到底要做什麼？」張佳樂皺起眉頭，該失蹤的人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表示……他要找的那人，也存在於這森林裡？

　　「只是要告訴你……小心！」

　　葉修猛然把張佳樂往旁邊一跩，兩人狼狽地摔在一旁，張佳樂疼的齜牙裂嘴，正想破口大罵卻發現黑影佔據了他的視線。

　　兩個人，穿著厚重的黑色斗篷。

　　兩個人，特級哨兵加特級嚮導。

　　「發什麼呆啊！還不快跑！」葉修吼聲喊回張佳樂的神智，同時一個有力的手掌握住嚮導的手臂，一個拉扯張佳樂不由自主的邁開雙腿，跟著跑起來。

　　「葉秋？逃跑的風格可不像你啊！」張佳樂有點吃驚，這麼狼狽逃跑的第一哨兵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往的葉秋只會威風凜凜的迎戰，而且戰無不勝。

　　「人是會改變的，順便一提我現在叫葉修。」雖然在逃跑，但葉修依然秉持著餘刃有餘的態度，還有些後悔當初用了自家弟弟的名子，這不，每次見到熟人又要重新糾正一次。

　　「蛤？」張佳樂雖然在跑，卻也沒有收起感知，他知道他們正往一群哨兵前進，不過葉修不可能沒發現，所以對方肯定是友方。

　　森林裡居然有這麼多哨兵嚮導？甚至連特級的等級都有，張佳樂很吃驚，也很納悶。

　　「葉修你在搞什麼？」

　　「玩捉迷藏。」

　　葉修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緊急煞了車。

　　驀地停下的腳步，讓張佳樂收勢不及的撞上哨兵寬闊的後背，他往後退了幾步，揉了揉發紅的鼻子，整個人莫名其妙。

　　「這裡是榮耀山脈，而我們是在這裡討生活的傭兵團。」葉修放開了手，往前踏了一步，「各位，獵物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