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嵐

《Having you means everything to me》

◎葉修生賀

　　清晨，轟然的雨聲中，手機配合般的響起，音樂隨著震動跳動在辦公桌上，眼看差一點就要跟著節奏從桌邊摔落，一隻手適時的伸過來，阻止了悲劇發生。

　　睡眼矇矓的把手機撈到眼前，葉修打著哈欠看著來電顯示，黃少天。

　　再看一眼時間顯示，清晨六點半。

　　這傢伙什麼毛病啊，什麼鬼時間打來？睡意濃濃的身體因體溫下降而感到些許寒意，葉修站起身，從椅背上拉起外套，同時也接通手機，把手機夾在耳下方便穿衣。

　　「喂？少天？」

　　『老葉老葉你總算接了！慢死了你怎麼這時間還在睡覺！趕緊的我在家門外面，快來幫我開個門剛剛冒著雨跑來，衣服都濕了，黏答答的有夠難受，快起床來開門！』

　　「劍聖大大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打了個哈欠，穿上外套重新坐回辦公椅上的葉修，腦袋還處在剛睡醒的狀態，反應時間楞是多了幾秒，「少天你來了？你不是有鑰匙？」

　　『對啦對啦本劍聖到家了，出門太匆忙忘記帶鑰匙啦，所以說趕緊來開門啊，老葉你是睡昏頭了呀，本劍聖千里迢迢半夜從Ｇ市坐飛機來，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哪知一來就被淋了個落湯雞，有夠衰的，好不容易撐回家了，居然沒鑰匙！你說老天爺是不是跟我故意作對啊！』

　　「是……」葉修望了望窗外的傾盆大雨，然後悠悠嘆了口氣，「劍聖大大運氣不好，我還在公司呢。」

　　『什麼！你又工作到半夜了？不是跟你說要正常睡眠嗎你在搞什麼！還有這就代表我還要等你回來才進得了家門啊！葉不修動作點，趕緊收拾回家！啊啊啊啊啊根本諸事不順啊今天！』

　　「行行行，劍聖大大就做好迎接我的準備吧。」葉修無奈地抓抓頭，這種大雨天，真心不想外出啊，有夠麻煩的。

　　『迎接個毛線！我人就被鎖在外面還可以迎接個鬼！不說了不說了，快點回來注意安全小心走路啊！』

　　掛掉電話，葉修匆匆收拾了一下桌面，提起包包就往外頭趕去。

　　自從第一屆世界邀請賽結束，中國隊拿到世界冠軍後，葉修就待聯盟裡工作，做為負責世界賽的特殊部門，專門研究國外的強隊與情報，而隨著國內聯盟第十一賽季接近尾聲，第二屆的邀請賽逼近更是令他忙得團團轉。

　　他忙著準備世界邀請賽，黃少天忙著打國內聯賽，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原本以為連自己生日這天都空不出時間，在兩人努力的擠壓下，總算有了時間。

　　這不，為了今天可以放假，他昨天忙到半夜還不小心睡在辦公室裡了。

　　說是辦公室，其實是聯盟高層在離興欣附近租了個工作室，讓葉修方便作業，畢竟世界賽跟興欣戰隊總是要分得清楚，免得到時給人懷疑興欣享有特權就麻煩了。

　　而他跟黃少天的家，是在兩人確定關係後，黃少天在附近買的套房，其實陳果準備的上林苑已經很好了，但黃少天不好意思每次來訪都跟著住到上林苑，所以乾脆買了間套房。

　　葉修也懶得在套房和上林苑兩邊跑，就乾脆定居在他跟黃少天共同的家。

　　套房跟工作室離不遠，步行五到十分鐘就到了，不過此時天空倒起了傾盆大雨，讓撐著雨傘的葉修覺得寸步難行。

　　迎面吹來的風夾雜著大大雨滴打的葉修臉陣陣生疼，腳底積水所揚起的水花讓褲子一半的面積都濕得貼在肌膚上，有些難受。

　　平時悠閒愜意的一段路，如今趕起來好像艱辛異常，當他看見熟悉的大樓時，都忍不住鬆了口氣。

　　跟警衛打過招呼後，他搭電梯直升五樓，電梯門一開就看見黃少天蹲在自家門前，一臉苦逼。

　　黃少天比他還慘，用濕透已經不足以形容，人根本是從水裡打撈出來的吧？看看他蹲的那個圈圈，滴水都要滴成積水了！

　　「老葉你總算回來了！趕緊的快開門！本劍聖冷到要變冰棒了！」五月底的天氣並不冷，但是當全身濕漉漉的又是大清早溫度較低時，變成冰棒不至於，但著涼感冒到是綽綽有餘。

　　「誰叫你不帶鑰匙，下次要記好教訓哈。」　

　　「你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做情人該有的體貼呢？老葉我當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會答應你的告白啊？簡直是自討苦吃我說。」

　　黃少天提起行李一邊碎碎唸一邊跟在葉修身後進門。

　　「少天大大，想反悔也來不及了。」門一關上葉修就把黃少天整個壓到牆邊索吻，他們真的太久沒見了，遠距離戀愛的痛苦。

　　「唔……等、等一下……」黃少天淬不及防的被偷襲成功，只能斷斷續續的發出抗議。

　　「嗯、少天剛剛覺得冷是吧？那我們來做讓身體熱起來的事如何？」細細舔舐著戀人的唇辮，葉修低聲笑著，還沒等到懷中人的應允，手早已不安分的撩開貼在肌膚上的衣服。

　　「唔……葉不修你這個流氓……」黃少天被吻的呼吸不穩，冰冷的皮膚被燥熱的手掌撫上，讓他不自覺的抖了抖，身體無意識的想往熱源靠近。

　　「少天這麼熱情啊？」

　　眉眼透露著笑意，葉修正想調侃幾句卻被一個噴嚏把曖昧的氣氛盡數打斷。

　　「哈揪！」

　　黃少天吸吸鼻子，忍不住抱怨，「好冷，葉修你要做也先回房啊！誰沒事會在玄關做啊都還沒進入狀況就被門口灌進來的風給冷到沒興致了吧？」

　　這不是太久沒見太想念對方嗎，好吧我的錯，葉修摸摸鼻子沒趣的把人放開。

　　當然他罷手還有個重要原因，現在可是季候賽時期，要是他一不小心讓黃少天感冒而影響到藍雨成績，以後喻文州肯定不讓黃少天准假。

　　「你先去洗個澡吧。」

　　把黃少天趕進浴室，葉修收拾了一下被丟在地上的行李，將東西倒出來後，把溼答答的袋子給晾了起來。

　　「少天！」整理完畢後，葉修才打量起地板形形色色的盒子包裝，有些疑惑地朝浴室喊道：「你袋子裡裝什麼東西？」

　　照理說黃少天來找他很少會帶行李，日常用品跟換洗衣物家裡都不缺，這次下大雨，居然還帶了一大包東西來，有點不尋常。

　　「──那是大家給你的禮物！」浴室傳出回覆。

　　禮物？葉修挑挑眉大概了解了，黃少天在各地飛來飛去的比賽，而他倆在一起的事也沒有特別隱瞞，這是把黃少天當免費快遞是吧？葉修翻著大大小小的包裝盒，在上面找到了各自的署名。

　　「呦，連老韓都有？雖然是跟小張合送的，但還真是受寵若驚。」葉修拆開以紅黑相間的霸圖配色禮盒，裡頭是一隻手錶和一張卡片，張新杰端正的字跡寫著基本的祝福話語，以及一些關於作息不正常的叮嚀。

　　葉修無奈的勾起嘴角，上次世界賽為了研究資料不足的各國強隊，就屬他領隊天天沒睡熬夜看視頻，沒想到會讓張新杰特別掛心。至於韓文清並沒有留下祝福，只有在卡片上簽上名子，但這樣就足夠了，葉修心想。

　　王杰希則送了一盒尼古丁咀嚼錠，以及一張明列吸菸會造成的疾病列表，最後附上的卡片除了生日祝福還有簡短一句早日戒菸，看的葉修哭笑不得。

　　拿起一包較薄的包裝，葉修有些意外，因為上頭署名了張佳樂與孫哲平。

　　這紙袋大小……該不會打開是一包紅包吧？

　　帶著疑惑拆開，裡頭放著兩張機票、兩張遊樂園的VIP入場券，以及一張卡片，快速瞄完兩人的祝福，以及張佳樂不經意提起說黃少天找他的抱怨，葉修笑了笑，把票放回袋子中。

　　不過就算黃少天說過想跟葉修兩人出去約會，但送了遊樂場券該說真符合張佳樂的幼稚？以及很霸氣送上機票的孫哲平，完全呼應了自家戀人的禮物，葉修眨了眨眼睛，覺得明明收個禮物卻也被閃到了。

　　喻文州的禮物是一疊相片──黃少天的照片。

　　有獨照、也有跟他人的合照，這到底是偷拍還是有經過本人同意來著？不過葉修對這份禮物很滿意，心滿意足的翻完在藍雨過日子時的劍聖身影。

　　此外還有輪迴周澤楷、孫翔，雷霆肖時欽、戴妍琦，虛空雙鬼、煙雨楚云秀、呼嘯唐昊等等，除了興欣戰隊的眾人是親自交給葉修以外，外縣市的其他選手，不論交情深淺，幾乎都有著小份的禮物或是卡片。

　　這是賣黃少天的面子吧？葉修看著數目眾多的心意，納悶地回想著以往生日，也沒有收過這麼多職業選手的禮物。

　　不過他也忽略在帶領國家隊贏得冠軍後，他的名聲再一次推上巔峰，這次不只是神祕的榮耀高手，而是以葉修這個身分站上世界的舞台，毫不遮掩。

　　所以這些來自後輩們的祝福，並不只是他跟黃少天在一起的關係。

　　黃少天洗好澡後一出門，就看見葉修還埋頭在一堆信紙裡，他咧嘴一笑趴到戀人的背上說著，「我說啊你這麼受歡迎你知道嗎，我靠最近比賽真是幫你收禮物收到手軟，搞什麼快遞一下是很難嗎，快遞才幾毛錢還要我特地帶著東西飛來飛去最後飛到Ｈ市才能交給你！」

　　憤憤不平的話語去聽的葉修心裡一陣暖意，黃少天大可以拒絕轉交，但他還是每一個祝福都幫他完整的保留下來，葉修感受到的是黃少天對他的重視。

　　他將頭微微後仰，看著眼裡閃著點點光芒的黃少天，揶揄的開口，「少天大大，看了這麼多禮物，怎麼裡頭沒有你的呢？」

　　黃少天嘴唇飛快地吐出話語，「囉嗦幫你快遞一堆禮物就不錯了還敢跟我要禮物？多大臉，你還需要什麼說出來本劍聖可以考慮幫你瞧瞧……」

　　葉修只是專注地盯著黃少天，看的黃少天說話聲漸漸低了下來，最後他才嘟噥著幾句話。

　　「看什麼啊用那種眼光看的我渾身不自在啊，好吧算了壽星最大。」

　　黃少天怎麼會看不見葉修眼裡的熱切呢？他湊上前，輕輕貼上了戀人的嘴唇，微冰涼的手捧著葉修的臉龐。

　　不帶任何慾望，這個單純的吻傳達給葉修的是最純粹的心情。

　　「生日快樂，我愛你。」

　　葉修伸手勾住黃少天的脖子，輕輕施力讓對方跌進自己的懷抱中。

　　「我也愛你。」

　　收到眾多朋友的禮物固然欣喜，但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的上黃少天的一句話，讓他如此心滿意足。

　　他抱著懷中人，覺得自己似乎擁有了全世界。

─FIN─

2015.05.29